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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检验之后，确定那丝巾就是勒死李清婉的凶器。
陈桓在公堂上，看到两具腐烂女尸摆在面前，好像是忽然想开了似的，将一切都认下。
埋在他家院中的女尸是他夜里从亦庄后的乱葬岗盗出来的，有一日他在街上看到有人家出殡，棺材摔在地上，女尸掉了出来。
他一眼就爱上了女尸，便未遂送葬队伍知道了下葬地点，趁着夜色将女尸挖了出来。
“我向朋友借了辆马车，因为怕他察觉，就提前把马车还回去，半夜自己把那位小姐拖回家。”
“回家后，我把小姐藏在仓房里。
那里几年没用过，李清婉从没去过，她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个暗门。
每天夜里，我趁李清婉睡熟，就去仓房里看她。”
“再后来我就把李清婉杀了，我从那位小姐身上取下丝巾，将李清婉勒死，然后挖坑把小姐的身体埋了，因为那身体已经腐烂，留不住了。”
晋文彦端坐堂上，垂目望着面色如死灰的陈桓：“你管那具尸体叫‘那位小姐’。”
陈桓望着面前那具被他盗回来如今已经肿胀腐烂盖着白布也看得出变了形的尸体，竟然露出满目的柔情。
公堂之上的人都看得一身鸡皮疙瘩。
晋文彦肃声问道：“你为何要杀李清婉？”
陈桓忽然抬起头，冲上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说是这死人让我杀的，大人可信？”
其他人听了露出鄙夷之色，觉得这人八成是疯了，只有晋文彦面色不动，竟然追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陈桓说完那句话，便开始放肆大笑，他只觉得他这一生就此荒唐的结束了，想把满腔怨愤发泄出来。
忽然听到晋文彦的问话，笑声戛然而止，他怔忪地望向上面那个年轻的上官。
他仔细打量那双明澈的眼睛，投过来的眼神没有一丝嘲讽和戏弄。
他太惊讶了，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尚书大人，竟然会真的相信他！
当初那位小姐开口同他说话时，他自己甚至都不能相信！
“她……她说喜欢我，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说只要杀掉李清婉，她便可以替李清婉活着，做我的妻子，陪伴在我身旁。”
“她说……让我代替她，陈郎，让我代替她……”
陈桓神情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让我代替她”
。
官差们正色威严，但心里已经认定此人的确是疯了。
晋文彦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陈桓，杀了李清婉你可有悔意？”
陈桓眼珠转了转，投向晋文彦的目光麻木无神：“悔意？没有，没有悔意！”
他边摇头边道：“我不喜欢她，是我爹娘做主让我娶她，她只知道唠唠叨叨让我一定要考取功名，让她做官夫人。
还说要烧掉我的宝贝……”
陈桓看着李清婉的尸体冷冷道：“死有余辜。”
晋文彦闭了闭眼，一声叹息低低散在胸膛里，忍不住摇头。
只怕李清婉到死也不知自己因何而死！
短短一生，何其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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